「上次的事情,確實是我的不對,我跟妳道歉。」

她有點意外他會向她道歉,胸口的怒火頓時大減,充滿敵意的神情也緩和下來。「每個人都很努力在尋找自己的生存方式,即使做法在別人眼中看來非常不妥,但還是堅持自我在過日子。」

「我知道。」

「你不會知道。」她拿下架子上的噴筒,走到旁邊的水龍頭下裝水。

「妳想表達旁觀者清。」他的確不清楚她的遭遇,可是他總覺得她有一種鴕鳥心態,不能坦然面對。

嘴一抿,童彥伶開始在身旁的花草上噴水,細小的水珠落在花瓣和葉子,順勢垂落後便成了一顆大水珠,而她的心事似乎跟水珠一樣,越滾越大。「有些事情不是旁人所及。」

「妳的意思是要我別多管閒事嗎?」

「說不定我們會因為這樣而成為……朋友。」

蕭英豪氣得有點頭痛,她劃清界線與人交友,根本是自私的要別人配合她。「妳繼續活在自己的世界吧!」瞥了她一眼,他轉身離開。

深深嘆息,童彥伶放下手上的噴筒,緩緩移動到旁邊的板凳坐下,築起周遭高牆和人保持距離並非她意,心裡也很明白這位蕭檢察官很熱心想幫助她,不過她打從心裡不想接受任何人的好意。

剛送貨回來的的林弘揚見到她一副懶洋洋的模樣,趕緊進去沖了杯牛奶給她。「累了就去休息,店有我看著別擔心。」他很擔心她忙著顧店而影響身體健康。

「我只是腳酸想坐一下。」她淺淺一笑。「大熱天送貨,辛苦你了。」

「男子漢還怕什麼辛苦?」他拍著胸脯,「我剛才好像有看到英豪,他有來店裡嗎?」結束下午茶時間還把他趕回去,不曉得那傢伙有沒有回辦公室,還是偷偷繞到這裡找童彥伶麻煩?

「我一直在忙……」用微笑掩飾,不想讓他知道蕭英豪特地來找她,而且還是不歡而散。

發現她的笑容並不自然,想必她和蕭英豪已經見過面,林弘揚深吸口氣後拉了張椅子靜靜的坐在她身旁。

「弘揚,你會不會覺得我很自閉很沒用?」看著他,童彥伶苦笑。

輕揉著她的髮,他不明白為什麼她會這麼問。「發生什麼事嗎?」

「我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可是不這樣做的話,我好像堅強不起來。」原本想要嘆氣,不過一想到情緒會影響肚子裡的小孩便就此打住。「而且我覺得自己很自私。」

「自私?我倒覺得為自己而活並沒有不對。」他微笑。

「可是……」

「不要說喪失信心的話,我認識的童彥伶可是一個做事認真、開朗樂觀又熱心助人的善良好女人。」林弘揚替她加油打氣,希望她別因為一點小事就失去意志。「要是妳覺得目前生活太過無趣才會胡思亂想,那麼改天我在對面開一家花店跟妳競爭,到時候我看妳還能不能這麼清閒想東想西。」

眉一挑,唇一彎,童彥伶笑了。「如果敵手是你,我也無所謂。」

「怎麼可以無所謂?」這個女人怎那麼沒想法?人家要搶她飯碗還無關緊要的樣子?

「當然不可以,你看不出來我是開玩笑的嗎?」她的生活重心除了小孩外,另外一個就是花店,無論如何都不能失去其中一個。「謝謝你。」

「謝我做什麼?」他突然覺得不好意思。

「幸好老天讓我認識你。」這段期間若沒有他的幫助,她一個人大概撐不起一間花店,或許經營沒幾天就倒店了,所以她是打從心底真正的感謝他。

「知道我的好,以後要好好善待我,免得哪天我離店出走讓妳找不到。」雖然很明白對她有幾分特別的情愫,但是能以一個朋友的角色陪在她身邊,他就已經很滿足,況且他也不希望她為了忘記心裡那個可惡的男人而勉強將他裝進她心底。

就在兩人一陣談笑中,意外訪客的介入,讓童彥伶嚇傻了眼,全身無法動彈。

「彥伶,我……終於找到妳了……」男人的下巴淨是鬍渣,像是曙光乍現的露出久違的笑容。

「為、為什麼?」她明明不留痕跡逃開了,為什麼他還能找到她?

林弘揚先是看了門口的陌生男人好一會兒,回頭再看看童彥伶的時候發現她的臉色發白,身子微晃隨時會倒下的樣子,他趕緊到她身後撐著她。

「快放開她!」男人對他狀似親暱的舉動大動肝火。

不受威脅,林弘揚依舊沒有其他動作,只是當他瞄到童彥伶眼角泛著淚的同時,一直不願正視的問題,終究還是浮上心頭。

他,不會就是她心裡那個可惡的負心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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